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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的人不安,两边正主都挺不以为意。
一个好整以暇,姿态闲适。一个不拘形迹,为自己挑了张椅子。
“您先消消气。”有丫鬟从旁劝她。她没吭声,海棠色镶边褶裙随她坐下的动作,画开一个斜向上的弧度,曲了一条腿踩着,左手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接了丫鬟递给她的帕子。
付锦衾注意到她帕子底下有颗大包,一看就是刚摔的,还混着一头雪泥。
她注意到他的视线,捂着大包看回去,五官生得相当显小,年纪却猜不出来,十六七岁、亦或桃李之年,总有些少年老成的违和,眼风极凌厉,乜着眼看人时,有种离经叛道的乖张。
“酆记,姜染。”两人对视片刻,她先开了口,言简意赅的做了自我介绍。音色低沉,带点小烟嗓。付锦衾有些意外的笑了,猜测她是跟人吵架吵哑的。
“付记掌柜,付锦衾。”他颔首回了一礼。
铺子里烛火拢得并不亮,折玉做事谨慎,怕吵了他休息,特意将烛台放的极远,单留一盏孤灯。她在浅淡烛火里,视力一般地眯了眯眼,回了声幸会。
“付公子,对不住,深夜叨扰,是我们唐突了。”有知礼的伙计从旁解释,估计在嘴里憋了好一会儿,找个由头赶紧致歉。
付锦衾处之泰然的说无妨,向来善解人意。
姜染一看就没有这方面的自觉,伙计致过歉了,便觉自己也致过了。扭回头咬牙在脑门上蹭了几下,擦干血渍,立马有丫鬟端着药膏给她上药。她也不矫情,仿佛很能忍疼,只是眼神相当不善,拥有着杀父仇人一般瞪向窗外。
铺子里之前拢过火盆,虽然北风颇寒也留着一扇半开的窗棂,窗外是浓稠混沌的一阙浊夜,夜里紧随其后追来一行人影,和一只满口利齿的獒狗。
狗对着棺材铺狂吠,拽狗的人不遑多让,徘徊在她门前跳脚骂街。
“姜染!你他爹的要是再敢来我家气我爹,我就拆了你的铺子,烧了你的棺材,放狗咬的你死无全尸!”
姜染瞳孔骤然收紧,拨开丫鬟就要与对方拼命,看了眼守在门口狂吠的狗,又在众人劝说下坐了回去。她方才尝试过跟狗打架,并不能占据上风。
外头的人没能守到她出门“对阵”,守着大门骂哑了嗓子便带着人散了。铺里的人没能出门“对阵”,气得喉咙口冒火,只能闭着眼“降温”。两个丫鬟为她处置伤口,动作很熟练,包扎手法却实在不敢恭维,几根白布条在她们手里交替缠绕,不知道动用了什么思路,几乎在姜染头上缠出半个“帽子”,还在额心谨慎地打了一个死结。
她倒不在意自己是何形象,缓了一会儿,长出一口闷气,主动对付锦衾道,“放狗追我,摔雪坑里了。”
坑里有石头,她一头撞进去,就摔出一颗大包。
他大致能想象出原委,思及方才骂街那人的身量和声音,回应道,“又去张家卖棺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