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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页
秦穆公时的灞桥,甚至桥址都不一样,但灞水上总有座桥,以便沟通东西。

灞桥以西,便是霸上了。

之所以带了个“上”字,其实是因为霸上就是位于灞水以西的一块高出地面的土塬。

是的,又是西北地区常见的土塬地形。因居高临下,向为屯兵之所。

张方的大营就位于此处。

或许是连日阴雨的缘故,大营内军士们的士气有点低落。

前年攻洛阳,本来是个好机会。

司马越在荡阴惨败,溃不成军。上官巳溜回去后,在洛阳城中大闹,搞得人心惶惶,城池岌岌可危,仿佛一通鼓就能拿下。

但有个叫邵勋的人横空出世,打碎了所有人的美梦。

他残忍而暴虐,又狡猾奸诈,在大夏门内狭窄的街道上,强弩雷发,箭矢如雨,生生斩杀了六百名精锐的骑兵,让抢门功败垂成。

到了最后,出征的两万多步骑没抢到足够的财货,只能盗发陵墓,聊以自慰。

今年又说要东攻洛阳,石超、楼权、牵秀等河北将领甚至已经领兵出发了,但后续部队没跟上,最终没甚成果,灰溜溜退回——究其根本,还是河间王没下定决心,如之奈何。

“大王惧矣!”中军营房之内,张方醉醺醺地喝着酒,唾骂不休:“什么狗屁士族,胆怯懦弱,首鼠两端,就会坏事。”

亲兵们战战兢兢地看着自家都督,不知道该靠近还是远离。

都督醉酒之后,横剑杀人之时可不少见。

纠结了半晌之后,他们叹了口气,互相对视了一下,便齐齐离去了。

“毕垣鼠辈,但知言和。”张方仰脖灌了一口酒,继续骂道:“却不知司马越根本不愿议和。可笑啊可笑,长安、洛阳近在咫尺,司马越得多傻才肯跟你议和?今后若有机会,定要食汝肉、寝汝皮、饮汝血,好好把玩一番汝之妻女,再散入营中为娼妓,哈哈!”

营外响起了一阵马蹄声。

草地泥泞潮湿,马儿跑不起来,众人身上也脏兮兮的。在营门口验明正身后,守门裨将恭恭敬敬地将郅辅等人让了进去。

“汝自去吧,我找都督有要事相商。”郅辅挥了挥手,道。

裨将恭声应是。

如此态度,不仅仅因为郅辅是张都督帐下第一大将,更因为其他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张方微时,郅辅资助他的不仅仅是钱粮,还有部曲。

这些郅家部曲跟随张方东征西讨,活下来的人都成了张方亲信。

当然,这些部曲曾经的主人郅辅,更是张方心腹中的心腹,机密之事从不相避。

对此,郅辅也很是感慨。

但他没有办法了。

家业都在长安,能怎么办呢?河间王动动手指头,就能让自家灰飞烟灭。

不要怪我,要怪就怪毕垣吧。谗言是他进的,你若做了鬼,自去找他,休要来缠我。

郅辅踩着泥泞的烂地,一步一滑地进了营房。

本欲开口说些什么的,却见张方已醉倒在案几上,哼哼个不停。

郅辅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身看向几位亲随。

亲随们脸色苍白,但都点了点头,散开在外面,不让任何人靠近。

郅辅脸色抽搐地走了过去,站在张方身侧,一时间没有任何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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