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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兰用手帕擦去泪水,点了点头,“亡兄他入伍六年,受韩大人赏识,随韩大人身侧有三年时日,每有归家省亲之时,都会与我讲述他在京都的见闻,时有提及郡主兄长常大人,说是只恨自己武学不高,不若便可投身常大人帐下神虎营之中,随大周皇帝南征北战…”
但为言及常山,常青青脑海顿然浮出常山英姿笑颜,不禁眼泛泪光,谢知兰自不知常山也为遭难,但见洞口火光映射中,常青青双眼泪光闪烁,心头一惊,“青青姐姐…”
常青青顿一回神,摇了摇头,叹了一声,“我兄长亦是被赵匡胤狗赋使人暗害了…”
“啊!?”谢知兰大吃一惊,“知兰不知…却为惹姐姐伤心了,还望姐姐恕罪…”
常青青摇了摇头,目光投向洞口火光片刻,转望谢知兰,“知兰姑娘府上何处?”
“孟州城西刘家村…”
“那杀害令尊的恶人是何身份?”常青青言语一顿,瞄了一眼谢知兰手中的方匣,“他加害你们是谋图你家宝物?”
“这恶贼名唤何九,是孟州衙门班头,他、他…”谢知兰低首望着置在膝上的方匣,迟疑片刻,抬头瞄了一眼洞口,站起身形,引身行到对面盘腿而坐的常青青右侧坐下,又望了一眼满脸狐疑跟随而来坐在常青青左侧的萧燕燕,然后将方匣打开,解开相套的黄布,一块上纽交龙,方圆约四寸的青碧色方印现在三人面前,谢知兰将印面朝上,只见印面刻着‘受命于天即寿永昌’的篆文,赫然是失踪近三十年的传国玉玺。
常青青心头一震,低声道,“它如何落入令尊手上?”
谢知兰将玉玺重新套好装入匣中后,便将由来言出,“家父他年轻之时奉事于后唐京都巡城司衙门,清泰三年(公元936),石敬瑭举兵造反攻进京都洛阳,内城一片大乱,家父他脱掉兵甲、弃了兵刃,混随皇宫窜逃而岀的宫人队伍之中,当逃到南御街之时,反兵杀入,那些反兵但见有携带包袱、匣子的宫人便是举刀砍杀,夺取财物。
家父当时虽身无一物,但恐遭难,便是跳入御街边上的河道之中,他奉事巡城司,自是熟悉内城地形,入河后便向南潜游三十余丈后,冒出水面躲在一座御桥底下。
当家父躲在桥墩之处有半盏茶功夫,从桥上掉落一个身中数箭的护卫,家父他担心自身因此被人发觉,就立马也潜身水中,模糊中只见眼前有一黑色方物往河底下沉,便潜游相接下沉的黑色方物…”
谢知兰言到此处,望了一眼手中方匣,叹了一声,“那方物便是这装有玉玺的方匣,却未料二十八年后,害了我爹爹的性命…”
谢知兰感伤片刻后,接着又道,“家父水性甚好,虽不知方匣之中是为何物,但心恐反兵中有人亦会入河相寻,便向南面潜游而去,但需换气之时冒出水面,不若未敢作片刻停留,花了小半个时辰,终是被家父潜到皇城通往外面护城河的城墙底下河道。
那时家父冒出水面,查看方匣中所存放的物件,当看得是传国玉玺,他心中大是吃惊,心恐此物会招来杀身之祸,一番思索下便是就地下潜河道底部,将这方匣藏在淤泥之下,然后潜到外面护城河上,那时河面上飘浮着不少守城兵卫的尸体,皇城外的街道亦是混乱,家父上岸后也未引人注意,便混入了城中百姓之中得以生存下来。
回到孟州后,家父左思右想,心知此物非是寻常之人可占有,当是皇帝才可拥有,但石敬塘将幽云十六州割与契丹,借契丹人之力造反篡位,家父巡城司中诸多好友死在反兵刀下,家父对石敬塘恨之入骨,自不会想将此物献出,又想这宝物祸乱之中落在自己手中,应是天意所在,他日当献与有道明君才可。”
蹲身而坐双手抱膝,左脸侧靠膝上静听的萧燕燕,听到此处心头一紧,双手冷汗顿岀,但想谢安是因相送自己才为送命,自己辽人身份若是被谢知兰知晓,恐是大大不妙。
“而心恐方匣被流水冲走会从此下落不明,寻思着应是先取回藏在家中才是上策,于是在半个月后去往洛阳,几日后寻了机会潜入护城河中,将这宝物取回家中。”
此时陆明左手提着羊皮水袋,右手提着两包细绳相系,用油纸包裹的物件行进洞内,蹲身在常青青面前,将水袋一放,然后将两包油纸打开,一包是数十片已为切好的腊肉,一包是撕好的鱼干。
“青姨让我将腊肉、鱼干送来与郡主食用…”
“知兰姑娘…”常青青招唤谢、萧用食之中,突为想起还未知晓萧燕燕名字,言语一顿,转首望向萧燕燕,“你是知兰的妹妺?”
“我、我叫萧燕燕…”心下忐忑的萧燕燕言道。
“萧燕燕…?”常青青心头一震,她自是从贺梅口中得知萧慕云侄女萧燕燕半路失踪之事,心有所感之下,望了一眼谢知兰,目光又投向萧燕燕,“我还道你这小丫头是知兰姑娘的妹妹,原来是叫萧燕燕,肚子应是饿了吧?来,知兰姑娘、小燕燕…先吃点填填肚子…”
萧燕燕对常青青此下望来的目光突生出了危险的感觉,心头怦怦直跳,立为伸手取过放在面前的水袋,拔开木塞,仰头咕噜咕噜喝了几口,定了定心神,然后从常青青面前递与谢知兰,“知兰姐姐,你声音沙哑了,先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