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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李震而言,躲在幕后总是最安全的,一旦自己被潜在的敌人低估,真有事情面临的挑战就会大大减少。

德公那天输棋后他一去就找他下棋,可一次也赢不了。

气得吹胡子瞪眼,好几次暗示他要尊老爱幼,可惜李震就是手下不留情。

几天后,李震收到相府请柬,居然是阿娇送来的,这道让李震有些惊讶。

上面说年前会在王家的怡华园举办一次怡园诗会,邀请他赴约。

大概是阿娇向他示好吧,毕竟他帮那丫头推掉和自己的婚事。

那个只会给他斟酒,还会哭鼻子的姑娘可是京都出名的才女啊。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似乎再给自己爷爷唱词,所以李震才会误会她是小妾,

现在想想那可能是她自己做的词吧,所以才会唱出来让德公品评。

李震对什么诗会并不感兴趣,比起来他更愿意和王越那个见识多的老头谈天说地。

诗词他是写的,但写的都是别人的,写完装裱起来挂在自己屋里。

这样的氛围很好,让人宁静。

但是美人来请,他不会拒绝。

.........

长春殿内,灯火通明。

冬夜漫长,此时天还蒙蒙亮,里面已经满是朝臣,在立者尽皆紫袍,手执玉笏。

上首红金龙袍,珠玉允耳,十二玉流苏黑冕冠,正是当今皇帝。

下方站在最前的几个大臣你一言我一语,已经争论多时。

“陛下,败军之将无论如何言语皆是推脱狡辩之词,我朝岁岁花费众多财资养护关北厢军,为的就是预防北方兵祸。

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待到用时关北军却一触即溃,作为主帅,魏朝仁这是天大的失职,不可轻恕!”

说话的是一个微胖老者,手执玉笏,紫金袍,位列文臣之首,正是参知政事羽承安。

上首皇上点点头:“言之有理。”

“胜败乃兵家常事,沙场之事谁能言而断决?魏朝仁此番战败虽有过错,但也有天时之祸,请陛下三思。

关北之地连年兵祸,魏朝仁镇边数十年如一日,此前皆无大祸也是天大的功劳!”

说话的老人位列武将之首,此人正是当朝枢密使,大将军冢道虞。

皇帝又点头,按着金边案角,迟迟没有决断。

羽承安见此上前一步再次开口:“冢大人言语自有道理,胜败之数无人能决,可若因此开赦圣恩,从轻发落,

日后关北之地心中必是无畏,戒备松散,轻视渎职,到时北疆何以能安?

臣请陛下务必严惩魏朝仁,以儆效尤,以慑北疆,以安社稷啊!”

他言辞恳切,句句肺腑之言,一时之间大殿之内群臣窃窃私语,都以为如此。

冢道虞皱眉,又拱拱手:“陛下,魏朝仁乃赤诚忠勇之士,只是一时过错,并非有意渎职,请陛下明鉴。”

“一时过错?若数万大军,十二城垒之无辜百姓也只是一时过错,冢大人是不是有些太心宽了。”

站在冢道虞后方的殿前指挥使杨洪昭道,他虎背熊腰,看起来四十上下。

冢道虞看了他一眼,面无变色,并未理论。

上首皇上挥挥手,对站在百官最前方的红袍男子道:“太子,此事你怎么看?”

太子一声红袍,持玉笏,八字山羊胡显得下巴尖瘦,年纪不到四十,身材偏瘦,上前一步恭敬行礼才答话:

“儿臣窃以为羽大人所言有理,败军之将若不严惩不足以震慑群臣,日后恐还有新败。”

听到这话,后方的冢道虞轻叹口气,闭上嘴也不说话了。

皇帝捏着案边又问:“何昭,此事你有何看法。”

何昭面无表情侧身半步出列,执笏拜言:“陛下,臣向来不知兵事,不懂疆防,也从未去过关北苦寒之地,故而不敢妄言。”

皇帝失望的挥挥手让他退回去,然后道:“平日里何爱卿最为刚直,向来直言不讳,今日之事踌躇难断,朕本想听听你的意见来着。”

说着老皇帝站起来走到金案边:“各方说法朕都听了,心底多少有数,今日朝议到此为止。”

“陛下......”羽承安见此着急得想要说什么,却被皇帝身边的公公一声高扬的“退朝”打断,

羽承安连忙低头行礼,目视皇帝离开,魏朝仁之事再次不了了之。

羽承安远远的看了侧面神色自若的冢道虞一眼,甩袖而走。

才出大殿门,天正好亮定,一个小太监匆匆跑过来,小声对他道:“羽大人,太子有请,请您到东宫稍坐。”

羽承安点点头:“你回去告知太子,此时身着朝服,入东宫多有不便,待我回家换了衣服就来。”

小太监点头,然后匆匆走开了。

羽承安看着天边红日,喃喃自语:“我大景壮丽河山,必由我等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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