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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公这老头只是说说,酒还是照喝,王府处境艰难,这么好的酒李震自己掏腰包可喝不起。
“厚脸皮的小子。”
德公黑着脸骂了一句,李震哈哈一笑不理会他。
老头心宽,他也心宽,大多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都心宽,也正是如此才好向交啊。
见他这么脸皮厚德公也忍不住笑起来:“你这小子是个奇人,老夫也看不透你,要是跟别人老夫就谈君子之道,文墨诗词,跟你看来是谈不成了。
要说也只能说做事的道理。我看你会做事,也能做事,你手段心计令人佩服惊心。
可作为过来人老夫还是要说两句,心计手段固然要,为实事方为正道!”
老人家这么认真说话,李震端坐,端起酒杯敬了德公一杯:“多谢德公教诲。”
李震喝得微微有些晕,下意识伸手想找点什么东西扶一下,然后搂住了跪坐两边的秋儿和月儿......
果然喝酒不能贪杯啊,哪怕度数不高:“德公的意思我是懂的,都是为我好,再说这京都之内想必也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外人是真为我好,光这点我们也算朋友了。”
“你这胡小子,说什么颠三倒四的话,老夫何时与你相交啊。”
德公瞪眼道:“不过.......若只是说话喝酒,那自然也是可以的.........”
“古人就是矫情.......”李震忍不住小声道,然后又把酒杯递过去。
德公夹了两口菜,问道:“皇上把京都才女王怜珊许给你,这事你这么看。”
李震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呵呵,还能怎么看,天上掉下个好老婆,那肯欢喜得不行........”
“.......”德公瞪了他一眼。
李震摊手:“我还能怎么说,你看我现在养个王府都这么费力,哪有钱养老婆,我要秋儿和月儿就够了。”
说着还抱了一下,两个丫头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
“哼,不尊礼数,有辱斯文,若是以前老夫还真信你的鬼话!可看你这些天的行事、手段和心计,总能出人意料,
若这样还养不活你那王府,天下大半人家岂不是要饿死。”德公扶着胡须。
“好吧.....”李震刚想说什么,才发现递过去半天的酒杯没递回来,阿娇端着酒杯呆在那了。
“阿娇啊,你怎么了?”
“哦,没事,小女子一时走神,让世子见笑了.......”说着慌慌忙忙斟满酒,然后双手奉上。
李震倒没在意,接过酒杯接着道:“也只能怪王大才女倒霉,我又能怎么办,我更倒霉啊,这一下得罪两家人,抗旨又不敢。
这事情明显是王家人惹出来的,十有八九王小姐答应一门朝廷大员的亲事,而且是很大的大员,至少也是宰相之重,紫袍着身。
皇帝肯定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况,又不想得罪太多人,就让我来顶了。
错是他们的错,可到时候肯定会把这笔账算在我头上,谁叫我横刀夺爱呢。
一个文臣之首的平章事,外加一个不知道的谁的朝廷大员,一下子莫名其妙的都给得罪了,你说我能怎么办。”
李震说着闷闷不乐的喝了一杯,这皇帝真的是在实力坑孙子啊,恨不能把他往死里弄。
自古无情帝王家,一点都不假。
德公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长叹口气:“此事.......唉,你说得也在理,确实是王家蠢笨,你遭了无妄之灾。想过如何应对吗?”
“应对?你问这干嘛。”李震不解的看着他。
“老夫只是......只是好奇罢了,以你的行事会如何处理此事,呵呵。”
德公说着连忙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掩饰一下自己的尴尬。
李震倒不在意,在他的规划中这不是什么大事。
未婚妻确实不能要,不然一边得罪当朝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一边还会得罪另外一家不知道的大族。
“其实这事看起来复杂,但看透关键之后也容易。陛下说得虽是金口玉言,不过也只是口谕,不是中书起拟、陛下御画的圣旨诏书。
只要拖就完事了,我现在十六岁,还有四年才加冠,加冠之前总能找到理由拖的。反正我是纨绔子弟,胡搅蛮缠也不奇怪。
待到加冠后我肯定会分封京都之外,这事就算过去了。”
“可......若是陛下还记着呢。”安静温酒的阿娇突然插口道。
李震看了她一眼,笑道:“怎么可能,他下这口谕估计也是权宜之策,为的不过是阻止相府与另外一家大族联姻。
为的只是敲打敲打,让相府注意一下,不要结党,目的早就达到了,还记着做什么。”
“哦.......”阿娇轻轻应了一声,然后低下头。
“噫.......”德公惊讶的看着他:“你并不在朝堂,朝中消息也只能道听途说,为何这些事情能说得如此清楚,条理不乱,脉络清晰......”
李震摆摆手道:“因为本世子是局外人,旁观者清。再说微微一想就能明白,皇帝为什么要给我赐婚,难不成真是我才高德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