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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梁惠师的话,黄谋又喜又疑:“惠师敢这么说,莫不是有杀手锏?”
梁惠师冷笑不语。
黄谋想了想,只说:“既然惠师有把握,那就没什么可虑的了。”等众人都走了之后,独留梁惠师,再问:“这次大斗绣高手云集,凰浦和吴门就不用说了,就是四川、湖广今年的阵容也不可小视,惠师却说的这么有把握,能不能给我透个底?”
他说话的时候笑嘻嘻的,但却透露出一股不容拒绝的意思。
梁惠师冷冷道:“二舍紧着要个‘底’,为的是要押外盘吧?”
黄谋没想到她竟然知道这个,一时尴尬,斗绣押外盘不算什么丑闻,但身为斗绣一方如果押自己的盘口,这就不大好拿出来说了。
“惠师怎么知道这个……”若在广州时他不奇怪,毕竟梁惠师也有自己的耳目,但在京师她也这样耳目灵敏,这就叫黄谋有些措手不及了。
“我自有我的渠道。”梁惠师冷冷说道。
黄谋是个敢做敢认的人,只是尴尬了一小会就不遮掩了:“既然惠师知道,那我也就不遮掩了,没错,我是有买外盘。本来只是小组决胜出局,开外盘的就没多大兴趣,因为可赌性太小,怎么着凰浦也不可能输给安南、吴门也不可能输给琉球。但有了‘总胜’这个彩头就不一样了。现在外面的盘口赌的都是‘总胜’是哪家,谁也说不好哪家能赢。”
梁惠师问:“如今赔率最低的是哪家?”
“赔率最低的,还是吴门。”
赔率越低,说明外头对吴门绣庄越是看好,沈女红积了十几年的威名,不是一场蚕池献绣的失利能撼动的。
“次低呢?”
“凰浦。”
梁惠师哦了一声,脸上的神情又冷了两分:“追上来了啊。”又问:“那第三呢?”
“是楚省的湘云绣庄。”
梁惠师一愕,随即愠怒:“外头这么看衰我们么!”
“不是不是。”黄谋忙说道:“他们湖广人好胜,有不少人拼着输钱也押自省。一来博个冷门,二来买一口气。买的人多了,赔率就下来了。”
其实主要是赔率第二之后买的人就少了,博“总胜”这种局面,赌客的关注点都在前面一两家,夺冠事关实力,平时排名一二的绣庄夺冠的概率是九成九的话,那三四名往后的绣庄夺冠就连百分之一都难有的了。
梁惠师这才稍稍平气,头微微上昂:“二舍尽管押康祥好了。若是信不过我这话,你押多少,也帮我押多少。”
黄谋道:“若惠师真有把握,我押的可不会少!”
“你押多少,我都跟!”
“如果我押一千两呢?”
梁惠师眉毛微微一跳!一千两,在这个时代可是一笔极大的数目,当日凰浦押两千两那几乎是抽掉了凰浦全部的流动资金,何况这里是北京,梁惠师手头没这么多钱。
“二舍帮我垫着吧,反正是必赢的。”
黄谋笑笑道:“若是在广州,这笔钱惠师或许拿得出来,但远到京师,咱都没带那么多钱来。”
梁惠师冷笑:“上京斗绣,康祥会没准备疏通关系的款项?”
“那是公中的钱,可不敢随便动。”黄谋道:“我刚才说一千两,那也是准备将自己在京的所有身家押上去的,若再要帮惠师垫付,那就得去临时拆借。”
“那就拆借好了。”梁惠师语气平淡,充满了在旁人看来是狂傲的自信:“反正就是一二日光景,便是再高的利息,也没几个钱。”
黄谋心中一喜,说道:“若是能确保必胜,就算拆借个一万两有何妨?但大喇喇一千两银子啊,潮州府一年的税收也就这个数了。惠师总得让我心安不是?”
梁惠师轻轻一笑,说:“斗绣分成两场,凰浦、吴门都在上午,我们康祥是在下午,这便是制胜的关键。”
黄谋但他虽然不如陈子峰,但毕竟也是极通刺绣的人,听了这话微一转念,马上道:“没错,没错!”
通常来说现场斗绣有可能会刺激绣师的灵感,但同时因为时间等条件的限制会导致绣师无法尽情发挥,许多需要慢工的绣品便无法在斗绣场上完成,因此对同等实力的绣师来说,先出手和后出手差别极大。
凰浦、吴门作为先手,出手之后无法修改既成事实,而梁惠师作为后手,大可先看凰浦、吴门的斗绣情况,再根据评对方优缺点以及评判的喜好等各方面来拟定自己出手的策略,这里头的优势就太大了。
黄谋再一沉吟,心道:“蚕池献绣,我们的《九龙汇》拿到了上上,吴门的《万国锦》也拿到了上上,虽然皇后仍将《万国锦》置于《九龙汇》之上,但毕竟是同档的,而且皇后又有私心。作为后发我们确实大有胜算。”
当下笑了:“好!那我就押他个五百两!一千两银子分成两份,也不用拆借了,也帮惠师押上五百两。”
梁惠师还有一个绣坊呢,而且这么多年的积攒回到广州不至于几百两银子都没有,他倒也不怕她走数。
梁惠师却怒道:“庄主这么押,是看不起妾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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