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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野史上讲到一个刘三元,此人神经有毛病。某日,他疯气一犯,对着衙门大喊:我乃汉室后裔,要众官扶持。此等书面语言,大老粗是说不出的,这个刘三元很可能是位落第秀才,因屡试不第,压抑而疯。可惜,乾隆政府并没有因精神的问题赦免他,判他个一刀之刑。
但比起另一位因在书信上写“坤治”年号被凌迟的江西疯子,一刀亡命的刘三元算是幸运了……文字案一桩接着一桩,虽说不是一窝风的大型运动,但这种零星不断持久战比集中战威力更大,给文人造成的心灵恐惧更是持久。文人个个心惊胆战,背着脑袋“爬格子”,用字用句皆小心翼翼,前后关照,审了又审,小心得不能再小心了,可依然不能保证全家老小的性命。当然也有不怕死冒大险写诗的。文字狱大兴其间,就有能人作诗曰:“清风不识字,何必乱翻书”,大概就是对外夷皇帝们咬文嚼字功夫的一种极力反抗。
乾隆这位可爱的“十全老人”咬文嚼字的功夫也的确了得,他不但火眼金睛,还有骨头里面挑刺的癖好。到他这一朝,忌讳的字眼不断扩大,从明显处到隐晦处,从字面义到引申义,层层推敲,让文人们防不胜防,一旦被他揪住小尾巴,他根本不会给你留申辩的余地,一瞬间便能让你体会到啥叫“祸从天降”。
当身上的小肉片在刽子手的刀下如同雪花飞舞之时,自己却还不知道哪里得罪了皇帝老儿?哪个字眼戳到了他的讳处?只得带着重重疑问和极刑的疼痛到阴间去细揣细问了!
比如,杭州卓长龄著《忆鸣诗集》,“鸣”与“明”谐音,被人指为“忆念明朝”,上报给乾隆。乾隆帝一看,问题更是严重了一层,连卓氏的家人都携带着一齐深恶痛绝之,称他们“丧尽天良,灭绝天理,真为复载所不容”。从咬牙切齿的咒骂来看,这哪里还是政府对民众,简直上升到了私仇家恨的层面上了。
从上可以看出,文人阶层也是一个千人千性的小社会,啥嘴脸都有,有怕死的,也有不怕死的;有丢弃文人骨气的软蛋,也有刚正不阿的硬骨头。尽管千人千性,但作为文人还是有其共通的性格脉络的。比如说,文人自古就有种种繁多的失意情绪,发起牢骚来不知不觉。再比如,文人参政的欲望,让其总是无法远离政治磁场。在“学而优则仕”的价值观念的影响下,中国文人要么入仕为官,将文人和官吏的双重身份归于一身;要么就是奔波于考场几十年,落得一腔怨气。文人与官场的这种紧密又微妙的关系,便是历朝历代的政治运动皆是拿文人开刀的原因。
但总的说来,文官也好,屡试不第的秀才也罢,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失意心理:没有及第的想入朝为官,当上官的又嫌当的官太小,欲壑难平,牢骚满腹。说白了,吃的都是“口舌”之亏。乾隆五十三,湖南耒阳的老秀才贺世盛,多次科举都没及第,只得靠代写词状为生。不平事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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