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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到了地上。
柳玄灵面无表情地擦刀,似对乌啼,又似自言自语。
“我这不信人的毛病也随了师父,黄泉路上别恨我,我也是逼不得已,无可奈何。”
坏人难当。
柳玄灵计划着往乐安来,独守乐安的顾念成也在这空挡“招”了一个人过来。
这人姓沈名弧,曾是狂刀门三甲刀客蒋申声的弟子。不过此人生性狂傲,贪财弑杀,虽在大道正派却是一身邪心妄骨,学艺七年受够了被人管束的滋味,出师之后就夺了蒋申声的名刀刺河,跑去外面做了一名单帮刀客。
沈弧喜欢做“生意”,大小不吝,是财就接,哪怕是市井商户闹了口角,一户出钱买另一户全家人死,他都义不容辞,是单帮刀客里最声名狼藉的一号人物。顾念成最喜欢的就是这类人,钱嘛,是个人都喜欢,杀嘛,反正都是脑袋,生的嫩的,老的少的,有什么不同?
两人是在江宿认识的,刚巧就是在顾念成出发去乐安的前一夜,达成了这桩生意。顾念成付了沈弧三成定金,让他三日之后不管得不得到消息,都前往乐安,杀一个叫姜染的棺材铺掌柜。
这人也守约,看过画像之后便将姜染的形貌记到了脑子里,三日后出城北上,待到进入乐安之时,刚好是子夜时分。
浓深长夜,树影作陪,生的气息很淡,入眼皆是沉寂,连瘦骨嶙峋的野狗都找了处遮风的老巷,蜷缩而眠。沈弧在这样的夜色里却是神清气爽,独自靠坐在一处房檐之上擦拭长刀。
棺材铺掌柜据说还是一个打更人,每日夜里都会绕城一圈,敲过五更。他寻的这片地方离棺材铺很远,恰是接近南城一带。又不至于太偏,整片房舍都有住家,是必经之路。
这是顾念成的意思,说是离得太近,容易惊动她的伙计。他知道这人绝对不止棺材铺掌柜那般简单,寻常的人,也不会值两箱金子。
“子夜三更,平安无事... ...”
远远的,已经有声音传过来了,音色憨实清脆,甚至有点小男孩儿的意思。打个更竟然也能打得兴致勃勃,这倒是让人没想到的,沈弧望向一沉夜色,继续擦刀。
不急,还远。
位于乐安中城的姜染呛了一口风,风里还带了口沙子,抬头望望头顶的月亮地,直叹白瞎了好月色,清辉泄了一地却无静凉为伴,反倒刮出这么扫兴的风。
“子夜三更... ...”
继续敲,继续喊,梆子每隔一阵便被她敲响三声,步子迈得也慢,本来就不是疾走的活儿,要是“噌噌噌”地绕城一圈,不成给耍猴的喊吆喝的了?
姜染有这个慢性子,但再慢,也眼近要往南门胡同去了,沈弧拄在刀柄上偏头向下打量,有月亮的夜就是这点好,能看得清人,不至于误杀。
他不在意误杀,可他不想白杀,杀错一个两个又没人给钱。
姜染从他眼皮子底下走过去了,孤零零一道小影,被月光拉得越来越长。沈弧摆出一个前冲姿势,拔刀就是一跃。
手里的刀已经摆出了挥出之势,原本应该送到他刀下的姜染身后,却在这时多出一个人。
“诶!能不能不喊了!”
这人快得好似一阵疾风,一手拍上姜染肩膀,好似要跟她理论,沈弧那刀来不及收回,好死不死就奔着这个人去了。
那人的反应也是极快,感知到背后刀风,旋身一掌震退他的刀身。
沈弧只能就势退回,张眼一看,是个睡眼惺忪的女人,再一细看,秀眉冷眼,还是个熟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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