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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了？"
一连串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语气之中满是焦急。
林七夜的嘴角微微上扬，他拖着浸染鲜血的刀，蹒跚着从一具具尸体上方走过，每一步落在雪地中，都是一个猩红的脚印。
"姨妈，我刚刚在跟战友聊天，没看到手机。"他轻声说道。
"你这孩子……大过年的，就不能主动给家里打个电话吗？"
"我本来打算晚上打的……"
"本来，本来……哼。"姨妈顿了顿，声音逐渐温和了下来，"你在部队里呆的怎么样？还好吗？"
林七夜抹了把脸上的血迹，走到一间楼道的角落，从窗户遥望着那栋小矮楼，从这里，他能清晰的看到在阳台上打电话的姨妈。
他拿手机的手微微颤抖，半晌之后，温和开口：
"好啊，我都挺好的。"
"马上过年了，你们部队里有年夜饭吃吗？"
"有的，我们队长已经在准备了，我回去就能吃。"
"回去？你在外面？"
"……不是，我是说，我们回食堂就能吃。"
"哦……"姨妈的声音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那，那你得多吃点……"
林七夜似乎察觉到姨妈的情绪不太对，主动开口道：
"姨妈，今年我不在家，你们年夜饭也得丰盛点啊。"
"这肯定的，你放心吧，我这锅里正在炖鱼呢，味儿可香了，一会还有猪肉，就是……你不在家，我们不一定吃得完。"
"阿晋长身体，你得让他多吃一点。"
"嗯，对了，你要不要跟你弟说会话？"
"好啊。"
阳台上，姨妈悄悄抹了把眼泪，转身走进屋里，将手机交给了杨晋。
"喂，哥。"
"阿晋，我不在家的时候，你没有笨手笨脚的吧？"
"当然没有，哥，你怎么这么问？"
"……没，我就随口一提。"
"哥，你那里生活的怎么样？"
"挺好的，你放心吧。"
"要是太累的话，回来也没关系，天塌下来，总有高个子顶着。"
林七夜沉默片刻，嗯了一声。
两兄弟就这么拿着手机，过了许久，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诶，你这孩子，跟你哥离开久了，还生分了不成？"姨妈见两人不说话，索性直接将手机拿了过来，
"小七啊，不跟你说了啊，我锅里的鱼好了，我要先去把它端出来。"
"好的，姨妈。"
"嗯……"
"姨妈。"
"嗯？"
林七夜站在楼道的角落，注视着那个忙碌的身影，许久之后，微笑着开口：
"新年快乐。"
"嗯，新年快乐。"